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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这个Alpha红豆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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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姻?”

    薄玉卿站在书房中央,银灰礼服勾勒出其修长身形,柔软过长的银灰发丝垂在后颈,上方是一节小巧圆润的耳坠,耳骨缠绕着鎏金打造的蛇形饰品。如寒玉雕琢的精致面孔上静默了一会,说道。

    他看向座椅上端坐着的老人,水晶吊灯明亮,却照不进眼底半分。

    头发半白的老人朝薄玉卿招招手,慈祥怜爱的看着薄玉卿叹气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可能有些突然,过来,我慢慢和你讲。”

    薄玉卿垂着眼站在原地没动,老人也不催,沉默的氛围在这小一片空间内蔓延。

    “您是在和我商量意见,还是在通知我结果?”

    过了会,薄玉卿抬眼问道。

    “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吗?”薄姬面上皱褶加深,深沉的语气似乎很是伤心。

    最终薄玉卿还是渡步到老人身前,单膝下蹲将脸贴在大腿处。

    他的发顶还带着为成年礼准备的银制王冠,是名副其实的小王子。

    薄姬轻轻抚摸薄玉卿的鬓角,说:“这既不是商量,也不是通知,是爷爷权衡之下,想为你选择的最好的路。”

    书桌摆放着薄玉卿青涩面容初张开的照片,板正的初中校服穿在身上,衣领被严谨的扣在最上层,圆圆的金眸眼里虽没有几分笑意,但看向镜头的神情也算放松。

    薄姬说,你大哥愚昧贪心,二哥远在边疆,剩余子弟无不妒忌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能够把手伸进薄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你,爷爷怕日后他走了,无人做你倚靠。

    “玄英,为人正直,性格温和,背景也是万里挑一,你们从小一同长大,了解彼此,如果良人是他,爷爷也算宽心。帝都四大家族,看着是我薄家为首,但保不齐,终有一日走向落寞。”

    薄姬拉过薄玉卿的手,将自己指根上的戒指脱落,轻轻戴在薄玉卿的食指。

    “玉卿,爷爷只希望,你今日往后,皆是平安。”

    这场谈话直到晚宴正式开始才结束。

    薄玉卿从书房里走出,顺手关闭房门,冷冷的对始终等待与一旁的男人说:“这就是你的手段?”

    走廊明灯下淡黄眼眸微眨,薄承笑了笑,捋了捋略有波痕的衣摆,反问道:“小玉又在跟大哥打哑谜,跟谢家联姻这等好事,小玉难道不开心?”

    眼里浮现淡淡嘲讽,薄玉卿唇角一勾,抬手整理了下银灰衣袖上的纽扣,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对薄承说:“有爷爷送的贺礼,我当然开心。”

    印象里薄玉卿很少这么笑过,薄承还未从回神,余光中被什么物什闪了闪,胜券在握的笑容蓦然僵直,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食指指根所戴的戒指。

    戒指模样古板,惹眼的是被碎钻点缀镶嵌其中的翡翠宝石,干净纯粹,闪耀着独具一格的璀璨。

    这枚掌权人戒指晚宴时还戴在薄姬手上,转眼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薄承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戒指对薄玉卿说:“那真是恭喜小玉了。大哥也给小玉准备了一份新婚贺礼,就在玉南苑中,还请小玉不要嫌弃。”

    -

    幽暗的禁闭室内,光线唯一来源是铁灰墙壁上方的那扇小窗。

    窗外不断砰砰释放充满祝福、绚丽盛大的烟火,这是晚宴圆满结束的象征。

    烟火距离遥远,只有银白色的月光穿过窗沿打在地面,像是为这间小屋浅浅铺了一层细雪,显得不再那么阴森可怖。

    雪。

    薄暃神情恍惚,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去接住这捧新雪。痛到麻木的背部抵靠冰凉的墙壁,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他的胃里像火烧一样痛。

    唯有湿冷的新雪才能止痛。

    月光落在他干裂斑驳的掌心,从指缝间溢出。

    哒哒,哒哒。

    小皮鞋踩在光滑瓷砖上的清脆声响彻在这间禁闭室走廊,步伐轻盈,似乎还伴有低低地笑声。

    云彩慢悠悠在夜空飘着,缓缓遮挡住散发余晖的月亮。

    雪,没有了。

    耳边幻痛停止,一直紧闭的铁门被解锁打开。

    刺眼的白光从外面探了进来,一个略微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玩味说道:“他不会已经死了吧?那家伙在哄你?”

    薄暃还在愣愣地看着一片虚无的掌心,直到白色强光打在眼睛,让他流出生理泪水,薄暃才恍然回神。

    如竹节般高挑劲瘦的身量手持手电筒站在厚重门前,直直的把强光照射进这间狭小的空间。他旁边站着稍矮一头的银发少年,薄暃逆着光,不用眯着眼也可以看见那双如梦如幻的鎏金眼眸。

    “还活着。”

    语气听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银发少年淡淡回答结伴好友的问题。

    听说有些Oga就连说话都能缓解Alpha的头痛,眼前银发少年明明并不符合大众刻板印象中温顺乖巧的Oga,但薄暃恍惚间觉得身体不再那么充满痛楚。

    他闭着眼,痛苦又享受这圣洁的,治愈的,新雪。

    薄玉卿嫌恶的盯着地上到处铺满灰尘与血迹,金眸一转,敏感发觉缩在墙角如死狗般喘息的男人,他的呼吸频率产生了微妙变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薄玉卿抬起腿,走进禁闭室。

    浅浅的雪味来到薄暃面前,他睁开肿痛的眼睛,模糊的视线范围内,看见面前停着站立的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

    眼珠下移,是皎白如月光的细腻脚踝。银灰缎面西装裤下摆,白袜规规矩矩地套在脚腕,剩余都被墨黑皮质的小皮鞋完好包裹在内。

    薄暃咽了咽口水,勉强湿润着干涩如枯草的嗓子。他忽然意识到对方这身正装打扮是刚参加完晚宴。

    同为Alpha,年瑞自然懂得忽然在空间内散发的奇怪味道是什么。他作呕了下,忍着恶心说:“喂。没搞错吧,关禁闭都能发/情?”

    年瑞捏着鼻子过来狠狠在蜷缩一坨的男人身上踢了一脚,正中心口。

    薄玉卿站一旁玩弄圈在食指上雕刻金色图腾的翡翠戒指,漫不经心,直到地上的人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他才抬起手制止。

    可被揍到浑身抽搐的人不领情,满嘴碎牙求饶道:“小玉……小玉……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我没有让你去爬谢……呃!”

    话语未落,一记狠毒的拳头直冲薄暃脑门。

    “杂种,再说一句?”年瑞瞳色刹那染成赤红,揪着薄暃衣领一拳将鼻子打歪。

    不解气的又踹一脚心窝。

    “年瑞,出去。”

    像在天空慢慢往下落的飘雪般轻柔,朦胧清透。

    年瑞喜欢听薄玉卿说话,也最听薄玉卿的话。他停顿两下,赤红的眼珠渗透血丝,盯着薄暃的神情似乎将对方血肉都想要吞噬殆尽。

    但他知道薄玉卿最不喜别人不听话,于是他舔了舔尖牙,松开踹人的长腿往后退去笑道:

    “知道啦知道啦。”

    薄玉卿本就心情不佳,见他还在嬉皮笑脸就冷冷地轻哼,“滚出去。”

    “好,好。有事喊我。”年瑞笑嘻嘻的说道。他随意的看了眼装死的薄暃,不明意义的哼笑一声。走到禁闭室门口处望风。

    今晚,谁都不被允许踏入这里一步。

    下次一定好好做狗。年瑞暗暗心想。

    年瑞临走前将带来的针剂放到薄玉卿手心,薄玉卿等了一会,才半蹲下将针剂扎入薄暃脖间动脉中。

    莹黄色的药液缓缓被推入体内,强力恢复剂发挥作用,不到一分钟薄暃烂泥般的身体动了动,开始喘气。

    眼球滚动一下都剧痛无比,薄暃挣扎着睁开眼,那双金乌般的眼眸正淡淡地垂眼看向他。

    素来被过长刘海遮住的右眼底下,竟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为本就精致的脸庞增添许多潋滟。

    神情恍惚一瞬,薄暃平日高大强壮的身形此刻如蝼蚁般弯曲背脊,苟延残喘地等待太阳神子对他进行死亡宣判。

    判官开口了,却不是索要他的性命。

    “ 薄承说这里有送给我的惊喜,大哥向来好面子,想必送的礼物不会寒酸。”薄玉卿轻轻说道。他手持银制花纹小刀,泛着银光的锋利刀刃紧紧贴合薄暃的脸。

    薄暃嗓子赫赫作响,说不出一句话。

    刀刃从脸旁滑到皱褶一片的喉结,薄玉卿微微用力,温凉的血滴出现在银白刀面。刀面寒光掠过,反射出薄暃因惊恐而瞪大的浅黄眼睛。

    “你刚刚在说,谢,谢什么?”薄玉卿状似疑惑地问道。

    懵懂纯真的金眸轻眨,接着情绪下沉,转变阴恻恻的冷意:“你怎么知道我进了姓谢的房间,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算计我。”

    手腕转着刀花,稳稳扎进薄暃眼眶中。

    鲜血瞬间迸发涌出,几滴溅在了薄玉卿的脸颊上,为冷白肤色平添艳情。

    这柄没能捅进谢玄英腰腹的暗器,最终还是如愿沾了血。

    “哈……啊……”

    痛到极致是叫不出来的,只能短促的颤抖的哈出热气,喉咙堵着一堆碎牙碎肉,薄暃咳不出声,脸憋的涨红难看,另只完好的眼球暴起,本就浅淡的金色基因被撑的接近于无,只剩血丝。

    薄玉卿静静看了会薄暃的丑态,轻轻吐字:“蠢货。”

    他将银色小刀将眼眶中拔出,薄暃身体抽搐两下,痛楚彻骨,终于发出赫赫哀嚎的惨叫。

    记忆中闪过几幅此刻似曾相识的画面,薄玉卿思绪难得晃了晃。

    乌云散开,莹莹月光重新打在这间幽暗的禁闭室,照在站直身体的薄玉卿肩上,映出他略带迷茫的眼神。

    这样痛苦煎熬的撕喊,似乎不止听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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