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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脆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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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桌子能睡人?”

    棺材板都比那舒服吧。

    果然,邹以珩就说:“我觉得……不太能。”

    “那你怎么……”

    话没问完,就见他蹲在墙角鼓捣一会儿,展开张行军床,置在距离长沙发两米左右的位置。

    祝云容:“。”

    呵呵,又被他扯淡骗了……

    她突然能理解高中时候的自己了。

    真不怪她不听他说话,有什么可听的?又出不来象牙!

    室内断电,两人同屋既有个照应,也能暖和些,更何况要是回自己工位,她就得趴着睡一宿。

    祝云容没跟他矫情,侧躺上沙发。

    软皮泛凉,接触到身体,她不由缩了缩。

    但很快,身上又是一暖,邹以珩把大衣给她罩上。

    “你穿吧,今晚挺冷的。”祝云容不太习惯被照顾,就要还他。

    “我热。”

    男人不能喊冷。

    “你真热?”祝云容匪夷所思。

    邹以珩就闷闷地“嗯”一声:“你不懂,我们强壮的男人是这样的。”

    祝云容:“。”

    大衣沾染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笼罩其间,她心里突然就有点乱,奇异地感到体温在上升。

    室中很静,静到能清晰听见窗外的风啸。

    这样强劲的风声里,她难得不感到一丝惊慌,但她心里也并不平静。

    她想到卫凝云开玩笑时曾说过的话。

    卫凝云说,高中那会儿,她跟邹以珩这对“宿敌”之所以好嗑,最大原因就在于邹以珩这人太正,正到只跟她一个人有过节;而她又太傲,也只拿邹以珩一个人当能入眼的对手。这“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的味儿贼拉好品。

    祝云容仍记得自己当时的无语:谁愿意成为这种“独”?

    但今夜把话说开后,再回看当年,她也尝试着品了品。品着,品着,就发现确实不算难品……

    祝云容轻轻翻身,皮沙发被蹭出“滋”的一声。

    “睡不着?”邹以珩闻声问。

    刚过十点半,对常年熬夜的人,现在入睡确实有点困难。

    祝云容就说:“想玩手机,但电量焦虑。”

    “我电多,不焦虑。”

    “你的能给我玩?”祝云容眼亮了亮。

    “不能。”

    祝云容:“。”

    “黑灯瞎火的,我怕你把眼看瞎了。”邹以珩找补着说,“但我能给你放歌。”

    “也行,我爱听歌。”

    不听白不听,正好欣赏一下邹老板的听歌品味。

    邹以珩那边鼓捣一会儿,响起铮铮古琴音。

    古琴音响啊、响啊……

    迟迟没听见词。

    “你这纯音乐?”

    “嗯。”

    “没听过,你歌单还挺小众。”

    “不小众,名曲儿。”

    祝云容平时听歌也挺多,按道理,要真是名曲儿她不该这么陌生,她就问:“几几年的?”

    “东汉末年。”

    祝云容:“。”

    “胡笳十八拍,养身益气美容,”邹以珩说,“还能缓解失眠。”

    “怪不得我一听就困了。”祝云容配合地打个哈欠。

    “困就睡呗,”邹以珩就笑:“就是为帮你睡觉的。”

    慢吞吞的古琴纯音乐很能带给人平静,渐渐的,她甚至觉得窗外狂风都像被按了静音键,不知不觉竟真睡过去。

    翌日清早,祝云容睁眼时,大风已过,电力恢复,办公室又回归往日舒适的温度。

    行军床早被撤了,邹以珩坐在昨晚两人煮火锅的办公桌前,正专注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衬衫领带人模狗样,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

    “你昨晚没睡好?”祝云容伸了个懒腰问。

    邹以珩幽幽看她一眼,像是忍了忍,但没忍住:“你知道你睡觉很不老实么?”

    祝云容知道。

    但她觉得这跟他关系不大。

    她一不打呼二不磨牙三不说梦话,除去喜欢踢踢踹踹,容易蹬掉被子半夜把自己冻醒,就没别的毛病了。

    她看了眼昨夜放置行军床的位置,匪夷所思:“隔这么远都踢着你了?”

    “那不至于。”

    “我想也是。”

    昨夜这觉祝云容睡得意外很不错,因刚醒的缘故,她浑身骨头泛懒,见时间还早,就多坐了会儿,低头才留意到身上两件衣裳都盖得好好的,不禁一阵满意——她真是难得睡这么规矩的觉。

    郑簿咬着鸡蛋灌饼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她双手捧着邹以珩的大衣,一脸饱睡后的慵懒餍足样。

    他可怜的鸡蛋灌饼差点掉下来!

    “你……你俩昨晚都在这儿睡的?”郑簿看着放下靠背后勉强能挤下两人的软皮沙发,嘴巴张成圆润的O形。

    祝云容刚想开口让他少瞎想,就听邹以珩说:“我支的墙角那张折叠床。我可没胆跟她挤,我怕她半夜把我暗杀。”

    是恶评。

    所以祝云容选择不听。

    她下了“床”,高贵冷艳地把长沙发回归原位,又端庄优雅地把邹以珩的大衣挂回办公室衣架,就昂首挺胸走了。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可之后两天时间,邹以珩始终没有在公司露面。

    敬业的CEO无故旷班,这事很不常见。

    宏亚的员工们“十年怕井绳”,生怕他们新的邹老板也走上前任CEO的法制咖老路,悄默声地作点什么妖。

    祝云容当然不会怀疑邹以珩的人品,但她自有她的另一种隐忧:

    那晚大降温,室内又断电,空调无法使用,邹以珩却把大衣让给了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舍己为人的邹老板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强壮?

    就像她祝云容也远不如坊间流传的那般风光。

    祝云容就在微信上问他。

    [针无虚发容嬷嬷]:在吗

    [邹以珩]:有事直说呗

    [针无虚发容嬷嬷]:没事

    [针无虚发容嬷嬷]:就确认一下,您还在就行了

    [邹以珩]:[微笑]

    成功把人气笑了之后,祝云容又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邹以珩]:没,就是体验体验居家办公

    [邹以珩]:爽一下

    祝云容:“。”

    凭借多年死要面子的经验,她很有同理心地觉得:邹以珩一定是生病了。

    别人装逼的时候,不拆穿也是一种美德。

    但现在情况特殊。

    一方面生病涉及身体发肤,不是闹着玩的;另一方面,“强壮”的CEO病这一场,她自认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

    她合理认为,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应该做点什么。

    临近午休,祝云容眼尖瞥见郑簿大步流星从办公室走出,右手中指缠绕的钥匙扣上,比平时多缀了个邹以珩常用的银灰色U盘。

    “郑哥!”

    她从工位哒哒跑出,笑脸拦住郑簿去路。

    无事叫哥,非奸即盗。

    郑簿心脏猛一抽,防备地看向她。

    “去哪儿啊?”就听祝云容愉快地问。

    “给人送点东西。”郑簿答得模糊。

    “给邹总送啊?”

    自觉送个东西没什么不能说的,郑簿就“嗯”了声。

    “正好,我也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当面向邹总汇报,咱们可以一起。”祝云容嗑了药似的热情,“等我会儿哈,我回去收拾一下。”

    不待郑簿拒绝,祝云容已跑回工位热火朝天拾掇起来。

    再过来时,她左手拎着电脑,右臂挎个大包,大包显而易见的沉重,目测里面不下三本厚书。

    “你这是……”

    “工作需要。”

    郑簿不懂为什么她只是汇个报,却收拾出要常住般的充实。可不待追问,祝云容就催着他走了。

    半小时后。

    “叮咚……”

    门铃响了三声,门被从内打开,邹以珩垮着张半死不活的脸出来迎接他的U盘,然后……

    越过同样死人微活的郑簿,对上了祝云容热情洋溢的笑脸。

    邹以珩:“。”

    邹以珩自己住一个二居室,房间通风和采光都很好,就是装潢上人机感略重,像那种极简风样板间。

    祝云容把打包的粥放在餐桌,两人份。

    郑簿等会儿还有个重要客户要见,放下U盘没进门就走了。

    邹以珩……

    邹以珩以迎接贵客的礼遇,去卫生间隆重地洗了个脸。

    脚步声渐近,祝云容抬头。

    四目相对,邹以珩移开视线。

    “几度?”

    “三小时前是三十八度七。”

    “吃完饭再量一次吧。”

    “嗯。”顿了顿,邹以珩又问,“你……过来干嘛?”

    能干嘛?

    过来拆穿匹诺曹呗。

    “不干嘛,”祝云容就说,“也体验体验居家办公,陪着你爽一把。”

    邹以珩:“呵。”

    就知道得奚落他。

    “我这……虎落平阳啊……”他摇着头感叹。

    小狗还特地追过来欺负他。

    桌子底下,祝云容不轻不重踢他一脚,把病虎踢老实了。

    吃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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