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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幸福与执念(回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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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9日,阴,宜丧葬。

    “斐斐~”唐芯眼含热泪,哽咽着朝温斐伸手。

    这一次,温斐上前握住那双相握的手,一枯黄羸弱,一坚韧有力;一苍老,一稚嫩。

    晨曦中,外婆一手抱着温斐拿回来的他和唐芯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温斐和唐芯提前在学校里拍的各种毕业照、温斐在毕业典礼上拿着唐芯照片接受拨穗仪式的照片;一手握着唐芯和温斐的手,安详地离开人世。

    七岁那年,温斐目送外婆带着唐芯回家;二十二岁这年,唐芯与温斐相伴送外婆远行。

    那两本通红的结婚证被搁置在一旁,有时真相并不重要。

    她相信,这两个同样强大坚定的孩子会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走的很安心。

    他们都明白。

    外婆后事依照她的吩咐一切从简,不设灵堂、不开追悼会、不停灵,直接从医院送去火葬场火化,也不用回乡下老家,骨灰埋在城市公墓区,唐芯想她了随时可以去看。

    事情很多,连轴转忙活了一整天;事情也不是很多,只一天就处理完了。

    夜阑人静时,二人各自归家。

    唐芯需要时间独处,默默消化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悲伤。

    温斐突然兴起开始整理屋子,打算把一些堆在家里熟视无睹了很久的东西打包处理干净。

    ——————

    另一边

    前一晚谢华瑾把整个人跟游魂似的谢韵之送回房间,谢韵之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理清楚。

    第二天父女二人默契地把前一晚的谈话当不存在,此事就此翻篇。

    夜,谢家主宅二楼书房

    谢韵之敲门进去,直接问:“爸爸,我包呢?二叔说他拿回来了。”

    谢华瑾指了指茶几,一个女士手包赫然在那儿。

    “哦~谢谢爸爸。”

    谢韵之拿起手包打开,里头原封不动,镜子、粉饼、眉笔、口红、卡包和……

    没送出去的手表。

    噔噔蹬蹬——

    谢韵之把手背在身后,小跑到谢华瑾身边,献宝似的说:“爸爸,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不年不节,送什么礼物?

    谢华瑾面色不变,眼神毫无波澜,伸手,掌心被放上一个小盒子,打开——

    真是毫不意外。

    一只手表。

    “呵。”他哼笑一声,戏谑问道:“怎么?别人不要的东西就给爸爸?”

    嗯?他怎么知道?

    谢韵之双手背在身后掐架,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别人?温斐?

    【昨晚已经收过了。】【问你爸。】

    温斐!好你个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温斐斐,就这么把她卖了╭(╯^╰)╮???

    他跟她爹难不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谢韵之试探地问:“爸爸,你和温斐聊过了吗?要怎么感谢他救了我这件事?”

    谢华瑾避而不答,想到另一件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天温斐下车后,留下意味不明的“手表和医药费”六个字便合上车门潇洒离去。

    他在回家的路上想明白,这大概是在回答他没回答的那个问题。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哪个反应取悦了那位少爷,让人“大发善心”在离开前还特意给他留下个“哑谜”。

    手表在这儿了,医药费又是什么?

    ⊙(?◇?)???

    谢韵之不理解,这都多少天了,他爸还没把人查清楚吗?

    总不能真没去查吧?

    她爸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谢华瑾一般不干涉谢韵之的生活,不管她与什么人来往,每天都做些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纪,不作奸犯科,做什么都行。

    但父亲大人既然亲自过问,她自然是竹筒倒豆子般一干二净交代清楚。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艺术加工的成分,比如避而不谈自己加对方V信的隐因,又比如隐去某人是gay且疑似要结婚了的事。

    谢华瑾听完只觉得——割裂?

    没错,就是割裂。

    他以为的老于世故的人会因为低血糖被一辆小电驴撞晕,他以为心狠手辣的人在他女儿嘴里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优质青年,他以为淡薄冷漠的人居然会愿意陪人参加那种无聊的聚会。

    只能说,视角不同,先后顺序也不同,会看到一个人的不同面吧。

    “他要了你一个人情?”谢华瑾按了按太阳穴,直抓重点。

    “嗯。还强调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会很久。”

    这话别说谢华瑾,谢家的智商洼地谢老太太都不会全信。

    谢韵之本身就是谢家的一个代表符号,她的一言一行甚至可以牵涉整个谢家的决策方针。

    可人家是谢韵之的救命恩人,他都这么说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先等等。拿不准的及时问我。”

    谢华瑾并非不信任女儿的能力,只是温斐这个人有些邪性。

    不是邪恶是邪门,为人处世如云遮雾绕,让人难以分辨其真实性情与潜在目的。

    与他打交道还是谨慎些为好。

    “好的。”

    谢韵之也不托大,她爹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还有,再赔我个新的。”

    谢华瑾好整以暇地看着谢韵之,晃了晃装着那只手表的盒子,他也不为难女儿要求她重新想个物件来送他,要个新的不过分吧。

    “一样的。”他强调。

    “好哦~”

    Q版谢韵之在心里哭唧唧o(╥﹏╥)o,她滴小钱钱,哗啦哗啦滴,不见辣~

    ——————

    虽已入了夏,但山顶气温偏低,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谢华瑾洗完澡换上浴袍,端着一杯红酒推开卧室通往阳台的门,靠在露台围栏上眺望夜景。

    谢家庄园尽可能保留了原汁原味的自然风光,晚上只一些哨岗还亮着灯,时不时有安保人员打着手电巡逻。因此纵使谢华瑾视力保护地还不错,此刻向下望也只能看见大片大片随风摇曳的树影。

    他在看什么?

    他刚刚收到了姗姗来迟的调查报告。

    温斐。

    温家最后一人。

    ——————

    二十多年前,华国B市,或者说A省,只有两个真正的世家豪门——温家与谢家。

    谢氏一族好迁徙,在全国各地皆有分支,谁强谁为主家。家主喜欢住哪谢家中枢就在哪座城市扎根。时任谢家家主谢老爷子喜欢开放包容的B市,谢家就将家族重心转移至这里。

    与谢家相反,温家是A省坐地户,整个家族保守排外,不许族人出去,也不许外人进来。

    温家为当地土豪,地头蛇有天然优势,也只有触角遍及全国的百年簪缨世家谢家能在B市与之相抗。

    当年温谢两家在B市不说打得不可开交,也是互相看不顺眼,生意场上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但自温老太爷过世后,温家便开始走下坡路。

    从云端跌落的路无止境,如果有,那叫深渊。

    只因显赫一时的温家最后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满门覆灭。

    温家最后一任家主——温斐的爷爷,那一辈温家有三子一女,温家主行二,上有一大哥,下有弟妹。

    按嫡长继承制,家主之位原轮不到他坐,谁成想他大哥温大爷相当有气性,南下经商拓展市场的提议被家里否决后干脆心一横投身军旅,参军入伍报效国家,这回没人能拦得住。

    参军,参战,立功,牺牲。八个字,是他的戎马半生,是他的潦倒结局。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温家的命运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温大爷的离世是切断风筝线的利刃。

    半月后温老太爷心梗去世,温二爷匆匆继位。

    新任温家主是个平庸之辈,不能说毫无建树,只是当年在商场上确实被谢老爷子压着打,不过仗着温家本地势大,方能堪堪保持体面。

    温三与温四是龙凤胎,年龄只比温家主的儿女们大两三岁,温家主育有二子一女,温大少、温二少、温三小姐。

    温三的偶像是温大爷,从小便许下宏愿要效仿大哥参军报国,沙场建功。

    结果没成,几番折腾之后进了市公安局,成为一名平平无奇的警察。

    温四的偶像是温三,从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做什么她跟着做什么,因为身体素质不好做不了警察,她就换了条路子——当法医。

    温家主管不住弟妹,自然也拦不下儿子。

    温大少有样学样,大学考上警察学院。

    大概是二这个排行有毒,温二少连平庸都称不上,只能说是个胆子小的听话孩子。

    温三小姐当时年龄尚幼,不过高中生罢了。

    ——

    事情的变故往往只发生在一瞬间。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有噩耗传来,温三端了一个d贩窝点后不幸牺牲。

    当天晚上,温四便不知所踪。

    温三头七后一天,温大少继承叔叔警号,自此杳无音信。

    再有消息是几月后。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茫茫夜色为滔天罪行遮掩,熊熊大火烧烬一切。

    那天晚上,整个A省,凡是姓温的、稍有资产的人家,全部被灭门。

    可笑的是,人们从d贩如此疯狂的打击报复活动中才捋出一丝线索,追查到温四和温大少联手做了一件大事——铲除了A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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