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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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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阿宝吐着粉红色的舌头,双眼微咪,仿佛是在冲着画外的人笑。

    齐白子注意到画上额心部位和胡须附近有两道白色着笔,带着些许晕染,略微发灰,看来画这幅画的时候它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画的笔触真实,神形兼备,站远些看就像是一张定格照片。

    齐白子不免感慨,这可能就是天赋吧。她小时候看些日本漫画,偶尔上头的时候也会照着画一画,然而现实是她缺少这根弦,每次画到一半她就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画出来的很难看出是个人。

    秦姨带着齐白子往里走,几乎是绕了半边书房,齐白子再次看到了一只金毛犬的肖像画。

    那画远远戳在两排书架中间的地上,背靠墙壁,画本身的背景鲜艳,着色亮眼。很难不注意到。

    秦姨发现齐白子没跟上来,回过头才发现她在驻足远观。

    “这一幅,画的也是阿宝吗?”齐白子问。

    秦姨注意到她指的那幅画,沉默了一下,走近将那画拿了起来。

    齐白子移动到她身后,同她一起细细观察。很显然,这幅画上的金毛和刚才那幅不是同一只狗,也不像是同一人画的。

    如果忽略绘画手法的差异,那这条金毛要比阿宝的颜色更深,眼窝也更深,鼻头纹路也有许多差异。

    “这是阿宝年轻时的样子吗?”齐白子猜测道。

    秦姨却宛如哽住一般,犹豫良久,才说出心中所想:“它叫贝贝,是月潼小时候养的狗......”

    齐白子注意到秦姨的表情有些凝重,犹疑片刻,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姨没有立刻回答,她把这幅画抱了出来,平稳地放到了书桌上,又对齐白子说:“坐一会,我去倒茶。”

    书房里的窗户常年关闭,冷不丁待久了还有些憋闷感。齐白子静静看着那幅画,时不时又侧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画里的阿宝,过了几分钟,秦姨回来了,手上拿了两听冰镇可乐,怀里还抱着一叠相册。

    “月潼不爱喝饮料,平时就我一个人喝,快帮我分担一下。”下楼一趟,秦姨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重新挂满了笑。

    齐白子接过可乐,打开喝了一口,闷热感一扫而空。

    “这是?”她看向秦姨摊在桌子上的相册,有些好奇。

    “稍等啊。”秦姨却从她没注意到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榔头,还带出了几颗钉子。

    说话间,秦姨已经把那幅原本立在地上的画搬了起来,手里的钉子却不小心滚落到地上,秦姨费力地抽出一只手去捡。

    “我帮您。”

    齐白子见状连忙把钉子递到秦姨手上,又接过那幅画。她看见秦姨用手臂在墙上比划了几下,终于明白她是要做什么。

    “钉在这合适吗?”

    齐白子点点头:“可以再往左一点。”

    “好。”秦姨把榔头敲得邦邦响,两颗钉子组成的挂画架就完成了。

    齐白子把画挂了上去,钉子正正好卡在画框上,和画着阿宝的那幅挨在一起。

    齐白子拍拍手,秦姨已经坐在书桌一旁的沙发上,齐白子也坐了过去,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她的目光再次停在桌子上的相册上。

    秦姨见状,大大方方打了个气嗝,问道:“想看吗,都是你们顾总小时候的照片。”

    齐白子捣蒜般点头:“想。”

    秦姨不再卖关子,翻开相册第一页,给她指其中一张照片:“这个就是月潼。”

    照片上年幼的顾月潼穿着一身白色裙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齐白子看得很仔细,并不禁发出感慨:“太好看了。”

    果然天生的美人从小就能显现,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还有那抹不太引人注意的梨涡,照片里的小美人和现在几乎无异。

    “这张是月潼五岁的时候,我们在克洛里德州机场,那年夏天可热了,人又多,我们在外边候机,期间我一直给她擦汗。”

    “路过一个自来熟的背包客,看见月潼,夸她是标准的美人,非要给她照相,还留了我们的地址,没想到后来照片洗出来,还真寄给我们了。”

    秦姨说着,翻动相册,第二页里照片更满了,全是不同尺寸的顾月潼。

    秦姨一一介绍道:“这张是她五岁生日时拍的,这张是六岁生日,哦,还有这张七岁的时候,和贝贝一起。”

    齐白子看到照片上七岁的顾月潼,整个人小小一只,扑在一只金毛犬身上,金毛则露着肚皮,对着相机镜头吐出舌头,和蔼可亲。

    “看背景,像是在国外?”齐白子问。

    秦姨嗯一声,抿了下唇,解释道:“那是在国外时,月潼最快乐的一年。生日礼物是社区员工送的这条两岁的金毛犬,月潼给她起名叫贝贝,贝贝到家,给她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齐白子点点头:“那她一定很在乎贝贝吧?”

    “当然。”秦姨笑一下,“贝贝的一切她都亲力亲为,个子还没长起来,就已经抱着贝贝给它洗澡了。贝贝生病,比她自己生病还着急,大半夜给兽医打电话,自己学着配药......”

    “只可惜后来我们回国了,贝贝它......”秦姨犹疑一下,看了一眼齐白子。

    齐白子微笑:“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听我能听的。”

    “......小大人。”秦姨噎了一下,指指她打趣道,“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倒是端得很,我看你本来不是这样,跟月潼待久了也学坏了。”

    齐白子依旧微笑,她倒是乐意听秦姨讲讲顾月潼小时候的事,这样她也可以多了解顾月潼一些,无论她们日后相处成什么模样,凭借这些了解,有益无害。

    “秦姨,我知道这些,顾总她会介意吗?”

    “她......对别人会,对你应该不会。”秦姨认真道。

    “噢......”齐白子缕了一下头发,勾唇道,“不介意就好。”

    秦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娇怪一声道:“我又没说要告诉你!”

    齐白子眨眨眼,露出一副无辜表情。

    秦姨叹一口气,开个玩笑,倒是减少了几分郁闷,她又喝一口可乐,向齐白子娓娓道来:“后来我们回国,恰逢贝贝生病,做了个手术,就暂时滞留在那边了,本来打算手术过后我们再去把贝贝接回来,但是......有人没给我们这个机会。”

    二十年前,顾月潼失去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一条宠物金毛犬,贝贝。拜母亲顾贺竹所赐。

    七岁那年的年末,京州下了场大雪。

    年幼的顾月潼牵着秦姨的手,走出京州机场,雪刚刚下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雪花,就被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秦姨指着一个穿着双层羊绒立领大衣的女人告诉她,那位是妈妈,顾月潼在恐惧和期待当中认识了顾贺竹。

    后来秦姨和她说,那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在很早之前,可能是顾月潼刚会走路的时候,顾贺竹有飞到国外去照顾她一段时间。

    但顾月潼丝毫不记得了。

    留在印象里最深刻的,除了那一次见面,就是在几个月之后,秦姨给她带来了关于贝贝的噩耗:它死了。

    秦姨虽然当下没有说明,但顾月潼那年已经八岁了,很多大人之间的表态或不表态,她都可以轻松意会。所以她从秦姨的表情中读懂了贝贝死亡的隐情。

    那一天,八岁的顾月潼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一切都在她的担惊受怕和隐隐预感中发生了,顾贺竹先是拒绝她们把贝贝接回国,然后又派人把那条狗领走,最后随便送养到一户极其不负责任的人家手里。

    贝贝手术过后身体虚弱,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周到的照顾,旧疾复发,最终在痛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秦姨那软磨硬泡还原了事情的真相后,顾月潼深夜爬上顾贺竹的床,用一把手工剪刀对准了顾贺竹的眼睛,幼稚地想要为贝贝报仇。

    但手工剪刀并不锋利,顾贺竹也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顾月潼被关了禁闭,秦姨因为涉嫌教唆未成年杀人被关进局子里审了一个星期,本来顾贺竹是打算解雇她的,但顾月潼用主动认错和抄写家规换她留了下来。

    那是顾月潼第一次做违心的事,说违心的话。起码在国外单独和秦姨生活的时候,顾月潼从未那么痛苦过。

    秦姨说着说着带了哭腔,齐白子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眉头紧锁,看见秦姨难过,她有心安慰,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姨倒是先安慰起她来:“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就是心疼月潼,她是个好孩子......”

    “顾总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顾贺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齐白子垂了垂眼,吐出一口气,“不过我是没想到,顾家竟然还有家规这种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一百年前呢。”

    “什么家规。”秦姨没好气地呸了一声,“那就是为了限制月潼的枷锁,全家上下只有月潼一个人要守家规,什么一天要读完几十页的书,要练幼儿瑜伽、几个小时的书法、钢琴......还要求月潼晚上八点之后不能出现在除卧室以外的地方,怎么她顾贺竹就能天天凌晨回家,月潼就要准时准点洗漱再上床睡觉?”

    提起顾贺竹,秦姨顿时又来了火气。那时候顾月潼被十几条规矩限制着,自从回国后连星星都没见过。

    秦姨之前一直遵守国外那套教育理念,看得是又心疼又无奈。几次想请辞,但一想到自己不在,顾月潼说不定要受更多的苦,又狠不下来心。

    好在顾氏上市之后,顾贺竹就忙了起来,经常几天几夜不着家,长的时候半个月都见不着人,顾月潼还可以轻松下来,偶尔偷个懒。

    “扯远了......”秦姨长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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