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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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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冰凉指尖触过的肌肤火烧一般热起来。

    心里分明是恨的,厌恶的,可身体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有所动摇。

    谢知仪抬手想推开却反被他攥住细细五指。

    她蹙眉,想挣却挣不脱,只能怒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是么,我瞧你欢喜他分明欢喜得紧,只可惜,岑将军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马车内烛火也未点,唯一光线便是行进时自窗外透进的闪烁光影。

    明暗被割分映在面如冠玉的青年脸侧,灵巧的长指随意把玩着触感相比自己明显好得多的细细指尖。

    什么慢了一步?

    “你休要胡乱攀咬,我若真能同岑寄如何还有你今日何事?再者便是我同他有什么,又与你有何干系?”

    一张似仙似妖的俊脸迫得太紧,谢知仪连呼吸也摒住了。

    无措地将脸侧过去,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输,“还有,说话便说话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近么?”

    说着闻清许又凑近些,近到能清晰感受少女刻意放缓的吐息。

    这种将人完全圈禁起的姿态叫他无端觉着踏实,往日听一句便要发怒的话此刻一丝也激不起他情绪。

    青年低低的嗓音中蛊惑意味明显。

    “你想去哪?我帮你提前将公文户书做出来可好?”

    脑袋紧紧贴着厢壁的谢知仪闻言不免惊喜,将脸小心翼翼地扭过来挺翘鼻尖却险些擦过他的。

    “真的?”

    “你想去哪?”

    闻清许紧紧盯着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少女此刻露出的真正欣然的神色,自虐般享受着心头那阵酸麻窒感蔓延。

    “去北边吧,能不能多做一份?我想将春桃也带去。”

    谢知仪垂了视线不与他深邃眼眸对视,声音却是难以掩饰的愉悦,仿佛明日便能将行囊一提上路。

    “好啊,再给你些银钱傍身可好?”

    “当真?”

    少女眸色瞬时亮起来,抬眼一眨不眨地将眼前人盯住。

    心里不可置信地想着难不成真是她那一番话将他打动。

    被她眼中喜色刺到,闻清许冷了面色往后靠。

    “自然,不过谢小姐应当知晓这天底下可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闻言谢知仪面上喜色消散,她谨慎道:“那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有悖礼法之事我不做的。”

    只见那青年黑眸意味不明地落在自己唇上,他抿唇,几乎是不言而喻。

    “你应当知晓侯府是如何将你送过来的吧?”

    那顶小轿是何意味谢知仪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然她也不会不计后果地想逃。

    “你,你无耻!”

    谢知仪被他气得头脑发昏,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账东西竟抱了这个打算。

    气得她抬了手就要去扇那人模狗样的玉面郎君。

    闻清许确实发觉自己到了她面前变得不择手段了许多。

    究其原因,或许还是因为未曾真正得到过,才会被她一举一动牵引着失了自己。

    轻而易举拦下她冒犯举动,青年耐心十足。

    “谢小姐应是很擅长做生意才是,怎会拒绝如此划算的一桩买卖?”

    “你简直是无耻至极!”

    “为何拒绝?你既与岑寄并无干系,又有求于我,恰好本官可帮你毫发无损安安稳稳地从此地脱离,有何不可?”

    多亏她提点,不然闻清许倒没想过这条路,比干等着一个可有可无的真相有意思得多。

    少女像是不可置信,一双杏眸迟疑地上下打量。

    谢知仪真的怀疑他被人掉了包,不然怎会变成今日这般叫她频频觉着陌生的模样。

    “怎么这样看我?不要露出这副表情,知仪。”

    像是头一回认识他似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惧之色。

    怎会如此单纯,叫人看了便觉着招人得紧。

    被他一声低唤唤得心下发毛。

    谢知仪这才惊觉他们早已不是少时,而闻清许则彻底长成了个高大结实的成年男子。

    他看向她的目光包含太多,其中毫不掩饰的侵略意图叫她简直汗毛倒竖。

    “你疯了是不是?读了这么些年圣贤书你,你,你,”

    抖着手半天说不完整,谢知仪不知局面怎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想不明白,干脆趁他不注意拎了裙子便往外跑。

    可刚起身腰上便募地被股大力拉回,站立不稳的少女彻底坠进眸色不明的青年怀里。

    谢知仪只能两手推拒着不让他俯身靠近,语速又急又快。

    “你对我并无情意为何要同我亲近?倘若这也是你报复方式的一种,闻清许,你便是连禽兽也不如!”

    她太害怕,急得推拒的双手发颤,就连满是倔强的眸中也浸出水意。

    “呵,谢大人将谢小姐送上那顶小轿前难不成说的是叫你过来立着同我吵嘴的?况且,成王败寇的道理谢小姐想必比谁都清楚不是么?”

    被屡屡拒绝的恼意,以及他们二人之间永远好似隔着什么,无论如何靠近都无法消除隔膜的烦躁。

    闻清许索性不去想,只管顺心而为。

    一把将人彻底拉近,上头的兴致却在看清少女澄澈瞳孔中自己偏执癫狂的模样时散了大半。

    头脑冷静下来,但薄唇开合间吐出的锋利话语毫不留情将她刺伤。

    “只要本官想,你这点欲擒故纵的抵抗算得了什么?若换成旁人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耐心。”

    某种名为难堪的情绪快将少女面皮都点着。

    弱小无力被人一语道破,显得此刻的不甘不愿都是故作姿态。

    眉眼如画的淡漠公子此时居高临下地将她俯视着,其中不屑碎瓷一样扎进心里。

    谢知仪无论如何都跟他说不通。

    换句话说,是对牛弹琴。

    他自始至终都带着对以往的恼怒不甘看她,又怎愿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一分一毫。

    谢知仪心里本就有怨,嘴上便再无遮拦,一字一句都是奔着将他气死说。

    “便是换作旁人我也心甘情愿,闻大人既恼我又何必费尽心思同我亲近,莫不是心中还对我有情吧?”

    报复般的快感将她本具迷惑性的乖巧眉眼都染上几分猖狂。

    看着他瞬间阴沉下来的糟糕面色谢知仪却更觉畅快,整个人彻底活过来似的生动。

    “若时光真能倒流,我倒宁愿我娘从未去求过闻夫人!若是没这一纸婚约我谢知仪怎会倒霉至此!”

    “好极,好极,当真是好极!”

    一连三个好极,闻清许真真是头一回被人气得仪态秉性全都抛之脑后。

    扯了衣襟便去贴她,“难为谢小姐在鄙人手下隐忍至此,闻某这般不堪之人倒偏要尝尝苦果是何滋味!”

    “啊你疯了!滚啊!”

    见他扯了领口露出骨感极佳的肌肤压着自己就倾过来。

    谢知仪吓得胡乱挥手,偏生他铁青着脸往上凑,少女一巴掌便甩在青年侧颊。

    登时响彻里外的清脆一声响,打得两人具是一愣。

    马车在闻府外停了多时,可车内争执声不绝于耳,不敢出言惊扰的钟无守在车外汗流浃背。

    只听见自家情绪向来不外露的冷淡主子一声暴喝。

    “滚下去!”

    谢知仪几乎是逃一样的下了马车,火辣辣的手心仍残留着柔软触感。

    她当真是被气昏头了,竟然真的甩了闻清许一巴掌。

    他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满腔怒火都化作后怕将她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知仪害怕却又觉着他也着实该挨那一下,惴惴不安地被小厮带回七拐八拐的府后小院。

    闻清许回京后大发慈悲地给收拾了处雕栏小院出来让她住,只是不知道他眼下会不会反悔。

    走得飞快的少女一眼便看见院中翘首以盼的春桃。

    “小姐!”

    “春桃!”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主仆二人总算聚到一处,谢知仪被春桃拉着手满含热泪地左右端详。

    春桃目光扫过她发型时却是脸色一变。

    “谁那么大胆竟敢给我家小姐梳这样的发髻?!”

    谢知仪本将自己安慰得七七八八,却被春桃一句话问得撅起嘴,泪眼婆娑,“春桃。”

    “他怎,”春桃几是咬牙切齿,却被谢知仪慌慌张张捂了嘴拉进屋里。

    “嘘,小心隔墙有耳。”

    “老爷怎会如此糊涂。”

    春桃捏了帕子赶紧给自家小姐拭泪,声音也有了哭腔,“我们小姐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又被……”

    春桃是她娘精挑细选留下的贴身丫鬟,她们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谢知仪近日心中飘浮无依的孤寂感在见到她那一瞬间便尽数消散。

    她甚至觉着自己或许还能再忍忍,忍到能同春桃一起踏上异乡之时。

    “无妨,纵然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都怨我此前太过天真,还以为侯府至少不会将我弃子般推出来,若是早早打算了也不至于被动至此。”

    “那如今小姐与闻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春桃将人在梳妆镜前摁下,一边拆着发髻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他紧抓着旧事不放,不论我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想起方才情景谢知仪心口还是堵得慌,不过脑海中不顾一切想同他鱼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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