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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弥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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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的自动喷淋系统刚刚完成每日消毒循环,空气中仍残留着福尔马林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操作台上的金属托盘反射着冷光,梁勰正低头翻阅笔记,白大褂袖口沾着些许咖啡渍。

    一辆黑色奔驰AGM停在工作室门口,轮胎碾过潮湿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车门推开,李明迈步而出,西装笔挺,皮鞋鞋跟有轻微磨损,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公文包,金属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这么早?”

    梁勰刚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抬眼看向来人,微微皱眉。

    李明笑了笑,径直走进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晰的节奏:

    “这不刚回来正好找你嘛。灰兔的事解决了?”

    李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摊开在操作台上,文件上贴着几张解剖照片,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反复翻阅过。

    “已经重新签订协议了,打碎的陶瓷拓印今天就能做出来。”

    梁勰淡淡的说。

    手边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灰兔的骨骼图解,旁边标注着

    「骨灰重量:83克」。

    他抬头看了李明一眼,语气平静:

    “83克是正常的。兔子的骨骼较轻,脂肪含量低,燃烧后确实会剩下较少的骨灰。”

    李明无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梁勰抬起头,目光落在文件上,语气依旧平静:

    “我们给她看火化记录和骨灰的称重数据,但我觉得她需要的是情感上的安抚,而不是数据上的解释。”

    李明环顾四周,注意到操作台旁边摆放着一张告示牌,上面用红色字体写着:

    「本中心仅提供宠物善后服务,不接受活体寄养。」

    “对了”

    李明指着告示牌,

    “你们这儿连活物都不收?”

    梁勰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淡:

    “殡葬中心不是宠物旅馆。上周有个客户非要我们帮忙照看猫,结果半夜猫跑了,差点把我告上法庭。”

    李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才总把工作服袖口卷到胳膊肘?怕被抓伤?”

    梁勰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归档文件。

    处置室上的无影灯在他侧脸上投下阴影,露出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过。

    窗外的阳光渐渐强烈,照进工作室,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桌上的文件被阳光照得半透明,显露出下面的一叠照片,是几只不同品种的宠物尸体,每一只身上都有一个0.3厘米的伤口。

    “这是最近接的几个案子。”

    李明指着照片,语气严肃,

    “宠物失踪,再找到时已经死了,伤口都一样,但监控里什么都拍不到。”

    梁勰抬起头,眉头微皱:

    “和我处理的灰兔完全不同,这些伤口……”

    “看起来像是医疗手段造成的。”

    李明打断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密封袋,里面装着微型SD卡,

    “第七位委托人就是个显微外科医生,他坚持伤口是专业手术器械造成的。”

    梁勰没接话,取出一枚精细的手术刀,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他轻轻比划了一下:

    “0.3厘米,刚好是微创手术的标准切口宽度。”

    李明眯起眼:

    “你是说……有人用医疗手段?”

    “或者是,有人模仿。”

    梁勰没回答,只是将手术刀放回原处,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像是在思考什么。

    操作台上的灰兔照片还在,那道「误食异物」的结论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记忆里。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模仿。”

    他转身从冷藏柜取出一只标本盒,里面是一只三个月前流浪犬的尸体。

    这只犬的伤口和照片上的伤口极为相似。

    “这例伤口和流浪动物的……

    梁勰边说边翻看文件和X光片,

    “吻合度很高。”

    “吻合度?”

    李明接过文件,仔细查看后,眉头紧锁,

    “你是说……这可能是有计划地模仿?”

    梁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了指伤口:“更像是……”

    “医疗训练用的激光定位仪。”

    李明突然接话,语速不自觉地快了半拍。

    梁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解释,继续低头开始记录。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恒温箱发出规律的嗡嗡声。

    李明啜饮着已经凉掉的咖啡:

    “你最近……还有去迷途吗?”

    梁勰只淡淡回答:

    “嗯。”

    方晓婷看着两个同样修长的背影在灯光下凝固成对称的剪影,突然觉得空调温度似乎太低了些。

    李明身上淡淡的愈创木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让他想起医学院解剖室里那些永远擦不干净的黑板槽,有些答案就像渗进缝隙的粉笔灰,越是用力描摹,越是模糊不清。

    梁勰将资料归档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消毒间的紫外线灯还亮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让人隐隐作呕。他揉了揉眉心,解开白大褂的扣子,随手将外套搭在肩上。

    手机屏幕亮起,是李明发来的消息:

    “事情有进展,改天再聊。”

    梁勰没有回复,低头看了眼腕表。

    晚上九点整,酒吧的霓虹灯应该已经亮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甩掉处置室上的气味和那些未解的疑问。

    随后,他走向停车场,奔驰S580停在门口,车轮碾过水洼,发出响亮的声音。

    今夜迷途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夜里晕开一片朦胧的紫,像某种缓慢流淌的情绪。

    酒吧外的街道上,雨水顺着排水沟流淌,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低声叹息。

    梁勰推开门,冷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却被厚重的门帘切断,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从解剖室的冷漠中抽离,推入另一种情绪的漩涡。

    酒吧里光线昏沉,蓝调爵士乐混着冰块碰撞的声响,空气里浮动着威士忌的泥煤味和隐约的香水后调。

    王志明坐在惯常的位置,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抬眼看见梁勰,唇角扬起一抹熟稔的笑,手指在杯沿轻轻一敲。

    “迟到了二十七分钟。”

    他将琥珀色的酒推到梁勰面前,酒杯在桌上轻轻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罚一杯。”

    王志明把手边的纸袋递给梁勰,

    “还有啊,你上次落在我那的领带,忘带走了。”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眼神却像是在试探。

    梁勰没接,只是拉开高脚凳坐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袖口蹭到了桌沿未干的水渍。

    他抬手示意酒保:

    “苏打水,加冰,不要柠檬。”

    简绥闻声,正在擦拭玻璃杯的手顿了顿。玻璃杯突然滑落砸在冰桶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了片刻。

    梁勰抬头看他的瞬间,简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眉头轻皱了一瞬,像是对某些话语的不适反应。

    此时,简绥的左手不经意地垂下,露出手腕,表盘上跳出ERROR:36.5。

    这个数字仅停留了一秒,随即恢复成平时的36.2,但那短暂的温差却像某种未解的谜题,浮在空气里。

    王志明挑眉:

    “怎么,现在连酒都不喝了?”

    他的目光在梁勰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前倾身体,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梁勰的手背,

    “你最近太紧绷了。”

    吧台后,简绥正在切割的柠檬突然喷出汁液,他下意识攥紧了刀柄,但很快松开,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梁勰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杯壁水珠映出简绥扭曲的倒影,顺着他的指节滑下。

    “嗯,事情有点多。”

    他简短地回答。

    王志明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倾向梁勰,手臂自然伸展,手指轻轻拂去梁勰肩上的雨珠。

    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在梁勰微微后仰躲避的姿态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刻意的亲昵。

    “最近还会经常做噩梦吗?”

    王志明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嗯,老样子。”

    梁勰淡淡地回应,目光有些空洞,思绪飘忽。

    “那要不,今晚要不去我那?”

    王志明说话间,手中的威士忌酒杯轻轻与梁勰的苏打水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梁勰没有立刻回应王志明的话,仰头靠躺在卡座的沙发上,短暂走神。

    吞咽口水的动作让他的喉结上的黑痣跟着小幅度地上下波动。

    王志明的手顺势轻抚在他锁骨上,这个暧昧的动作让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梁勰微怔,身体下意识地轻轻扭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将王志明的手拨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

    “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王志明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合得来吗?”

    梁勰微微一愣,没有回答,目光越过王志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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