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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孤影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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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众人出得密道入口,刚才还下着淅沥小雨的天气竟然早已朝阳高照,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应是辰时已过,算来京城应该已被攻破!崇祯看着远远的硝烟默然良久,那是大明两百年的都城啊,竟然在朕的手中丢给了一伙贼寇,太祖太宗地下有知,不知会如何骂朕!又不知脑中的那人是否真有回天之术!

    陛下,我等应该往哪个方向?

    李若琏的话把崇祯拉回了现实。

    往东再折向北。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说去吴三桂部?

    对,如今能与闯贼一战的也只有这支军队,我们应该想办法利用吴三桂让他为我所用!然后等闯贼内乱,乘机灭之!

    闯贼士气正盛,怎会内乱?崇祯问道!

    不必多言,照我说的做!

    崇祯低头盘算,想着除此之外,确无更好的去处,还好带了印信和兵符,吴三桂忠诚,应该可靠!

    忠诚个屁!

    陆铭听到崇祯识人用人的本事,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你给他下了十几道勤王圣旨,给他下的最早,路程最近,结果你看到一兵一卒了吗?眼下能称的上忠诚又能用的上的,也就我给你说的这十几人,想法控制关宁铁骑为我所用,不然局势难料!你是皇帝,应该有法子收买这些人心,这个你来搞定!

    放肆!

    崇祯哪里受过这等数落,本能的开口训斥起来!

    眼前的李若琏闻声跪倒,不知问一下方向怎么就惹的皇帝生气了!

    爱卿请起,我不是和你说话,咱们向东,然后折向北,去找关宁铁骑!

    但咱们要先去接皇后和太子他们!

    太子他们已经出城去了?

    嗯,你们回家安顿家小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先出去了!

    雨后的官道蒸腾着薄雾,崇祯的皂靴踩进泥泞里,溅起的泥水在玄色箭衣上洇开暗痕。李若琏握着剑柄紧跟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过荒草丛生的驿道——方才密道出口传来的厮杀声仍在耳畔回响,而远处紫禁城方向腾起的黑烟,正将半边天空染成不祥的赭红色。

    "去白云观。"崇祯突然勒马,喉结动了动,"皇后常去那里祈福,观主...是她的故人。"脑中陆铭的声音适时响起:"但愿那老尼没被闯贼收买。"他攥紧缰绳,想起昨夜周氏将太子护在身后时,鬓边凤钗随着颤抖轻晃:"陛下放心,臣妾定会在白云观等您。"

    道观朱漆斑驳的山门虚掩着,香案上的烛火早已熄灭。崇祯踩着满地碎瓷冲进偏殿,供桌下滚落半枚青玉鸳鸯——正是皇后随身佩戴的信物。李若琏扒开墙角蛛网,在青砖缝隙里发现半片染血的明黄缎子,绣着的海水江崖纹已被扯得支离破碎。

    "有人来过。"陆铭的声音带着寒意,"但不像是闯贼,否则不会留下标记。"顺着李若琏手指的方向,崇祯看见香案侧面用朱砂画着朵残败的莲花——那是皇后与他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指向城郊五里外的破窑。

    暮色四合时,破窑口终于传来细碎脚步声。为首的太监褚宪章、张国元踉跄着扑跪在地,白发上沾着草屑:"陛下!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往密云方向去了,留奴才在此接应..."话音未落,窑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快!换上这些。"陆铭的声音急促,"西厢房藏着富商行头!"众人七手八脚换上绸缎衣袍,崇祯将兵符塞进紫檀木匣,扮作押镖的商贾。李若琏则带着锦衣卫乔装成护院,腰间短刀裹着锦缎,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冷光。

    出窑门时,李自成的士兵举着火把拦住去路。崇祯强压下心跳,掀开马车帘露出半张脸,掷出锭十两纹银:"官爷行个方便,家中老母病重,急着去通州抓药。"火光映在他刻意蓄起的胡须上,陆铭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别手抖!盯着他左眼!"

    士兵掂着银子正要放行,忽有探马疾驰而来:"报!发现崇祯余党往密云方向逃窜!"空气瞬间凝固。李若琏暗中摸向刀柄,却见崇祯突然仰天大笑:"官爷可听清楚了?这年头冒充天子的蟊贼可不少!"他抓起缰绳猛抽马匹,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模糊了追兵的视线。

    夜渐深,车队拐进山间小道。崇祯掀开帘幕回望,京城的灯火在雨雾中渐成星点,恍惚间又看见皇后在坤宁宫灯下刺绣的模样。

    暮色四合时,队伍在一座破庙歇脚。崇祯独自坐在供桌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壁画上,仿佛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

    陆铭的声音带着几分惫:"往北还有三百里,但愿吴三桂那老狐狸...还没彻底倒向满清。"

    “吴三桂麾下五万铁骑,足够夺回京城。”他对着虚空喃喃,“只要朕以太子为质……”

    “愚蠢!”陆铭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吴三桂早与满清暗通款曲!你拿太子当人质,他转头就把你献给多尔衮!”

    崇祯霍然起身,打翻烛台。火苗舔舐着残破的经幡,映出他通红的眼眶:“那朕该如何?!难道真要学宋徽宗,被掳去北方受尽屈辱?”

    黑暗中传来幽幽叹息:“ 吴三桂心思缜密,九曲回肠,但用兵为将却是一把好手,用的得当是咱们的福气,反之则是心腹大患,为今之计只能用你的皇威震慑加好言安抚,如若不然,只能杀之以控制关宁铁骑!”

    崇祯也暗暗叹了口气,道“只好如此了!”

    马车碾过枯枝的脆响惊飞夜枭,载着大明最后的希望,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马蹄踏碎夜露,车辕在颠簸中吱呀作响。崇祯掀起车帘,远处的燕山山脉如巨兽蛰伏,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映得残云猩红。陆铭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李自成的人忙着劫掠京城,北边防线还未收紧,抓紧赶路。"

    劫掠京城?听说与民盟誓,秋毫无犯,大明原来的官也酌情任用,看来李自成真的要成事了,我大明难道就此亡国了?崇祯沮丧道!

    别老是这等消极,他成不了事,一群流寇而已!穷人乍富之下维持不了多久,这天下还是大明的!陆铭不得不安慰起这个历史上此时已自挂东南枝的家伙!

    行至昌平境内,官道上流民渐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扶老携幼,目光空洞地望着这支"商队"。突然,前方传来哭喊声——上百名溃兵正举着锈刀,将二十余人围在土坡下。为首的明军把长刀架在少年脖颈上,嘶吼着扒扯妇人的包裹:"老子三天没吃饭了!交出财物饶你们狗命..."

    "住手!"李若琏的声音如洪钟炸响。十余名"护院"齐刷刷抽出暗藏的兵刃,寒光映得溃兵们瞳孔骤缩。崇祯策马而出,狐裘下露出半截明黄龙纹袖口:"朕乃大明天子,尔等敢犯上作乱?"

    溃兵们面面相觑,手中长刀微微颤抖。人群中突然冲出个满脸血污的老兵,扑通跪倒:"陛下!我们是蓟镇的兵,总兵战死,弟兄们被打散了..."话音未落,土坡后的人群中跃出个身影,正是皇后身边的锦衣卫千户。他抱拳行礼,腰间玉佩与崇祯袖中残玉撞出清响——竟是一对。

    "陛下无恙就好!"千户身后,皇后身后站着太子和其他皇儿,皇后发间凤钗已失,却仍保持着端庄仪态,"这些溃兵多是忠勇之士,只是..."她望向饥肠辘辘的士兵,眼底泛起泪光。

    崇祯翻身下马,解下腰间玉珏掷给老兵:"去换些粮草。愿随朕者,夺回京城后重重有赏!"陆铭冷哼:"先给他们发半饷,别学那些空口白话的昏君。"李若琏会意,立刻取出银锭分发。

    消息如野火般传开。此后数日,沿途溃散明军、乡勇纷纷来投。当队伍行至卢龙时,已汇聚起两千余人,其中竟然还有两三百的骑兵。难民们箪食壶浆,自发为他们引路;曾投降大顺的明军哨探,也悄悄送来北方军情。

    一日黄昏,斥候急报:"后方十里有大顺军追兵,约五六百人!!"崇祯望着天边残阳,将染血的龙袍换作铠甲:"传令下去,务必全歼这群贼寇,今夜子时突袭。全军等朕军令,告诉将士们,关宁铁骑就在前方,不要让他们小看了我们!"

    夜风卷起军旗,"明"字残旗猎猎作响,宛如即将复燃的星火!

    "报——!"

    浑身浴血的斥候从马背滚落,手中还攥着半截

    断箭:"大顺军前锋距此不足五里,为首的是刘宗敏亲兵营!"

    崇祯攥紧舆图的手指节发白,羊皮卷上"五里坡"三字被朱砂圈得刺目。陆铭忽然拔出匕首插进沙盘,刀尖正落在峡谷最窄处:"此处官道宽不过三丈,两侧土台高五尺有余——李指挥使,你带五百人埋伏东侧。"

    "西侧交给我。"锦衣卫千户解下腰间玉佩,"末将曾在遵化卫所驻防,这峡谷后有条猎户小径。"他将玉佩掰成两半,半块塞给李若琏:"若见谷中火起,即刻带两百弓手绕后封路。"

    残阳如血时,三十轻骑突然出现在大顺军视野中。这些"溃兵"故意将装满石块的木箱摔在官道上,碎木中滚出几锭官银。"是前方老儿的家当!"大顺骑兵的眼珠顿时充血,马蹄声震得碎石乱跳。

    陆铭勒马回身,袖中弩箭精准射穿追得最近的敌骑咽喉。这支诱敌小队忽聚忽散,将五百追兵渐渐引入峡谷咽喉。当先的虬髯校尉突然觉得马蹄发黏——满地枯叶下竟铺着层黑稠火油!

    "放箭!"李若琏的暴喝在山壁间炸响。土台后立起百余张硬弓,裹着油布的箭矢化作火龙扑向谷底。火苗顺着油迹窜成七丈火墙,将大顺军截成三段。战马惊嘶着将骑兵甩下背,焦糊味混着惨叫直冲云霄。

    "起阵!"锦衣卫千户挥动令旗。二十名乡勇突然从土沟跃出,手中丈二竹枪组成森森枪林。这些浸过桐油的毛竹顶端削得锋利,直接将冲过火墙的七匹战马捅成血葫芦。后排溃兵趁机掷出铁蒺藜,满地尖刺让落马的敌兵寸步难行。

    虬髯校尉突然狂笑:"就这点伎俩?"他反手劈断刺来的竹枪,带着三十亲兵硬生生撞开缺口。这些大顺精锐竟以同伴尸体为盾,三眼铳的铅弹将五名乡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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