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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传奇

白居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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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讲了白居易对伎人的态度,我们不妨顺便理理白居易对女性的态度。

    白居易写《古冢狐》痛骂过女色误国,也写过《论姚文秀打杀妻状》让家暴打死妻子的姚文秀杀人偿命。

    他写“怀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儿”,又给外孙女起名“引珠”——在“生男弄璋,生女弄瓦”的年代,白居易又多次在诗文里把儿子称作“珠”……好吧,我们不得不怀疑一下这个“引珠”其实就是“招娣”了。

    不过总体来说,白居易的女性意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他一个老人家比不过现代的要求,但比某些封建遗老要强多了。

    如果白居易到了现代,他多少得问一句那些还认为女人不能上桌、男人家暴合理的老古董们:你们怎么这么封建啊?】

    仆妇在室外和陈元华对峙着。

    外面来了一个婆子,双手粗大生茧,手臂虬劲有力,一看就是种地的好料子。

    婆子看到仆妇手里的剪刀,瞬间了然。她朝仆妇送去一个眼神,见仆妇点头,叹出一口气。

    主人家这位娘子,在她来交班盯人前,又差点自裁了。

    陈元华哭,哭着伸手去拉扯自己的子宫。婆子眼见不对,冲上去握住她的手。仆妇也把剪刀远远扔了,来抓着陈元华的脚。

    她们不敢让子宫掉到地上。

    “夫人!听见吗?”

    婆子大喊。陈元华眼睛里残留着泪,跟着尖叫。

    忍到尖叫声慢慢收拢了,婆子终于看到陈元华点了一下头。她难受地笑了一下。

    “夫人。”婆子说,“我求求你,不要扯子宫,不要剪子宫。”

    陈元华“啊啊”了两声,又流下眼泪。

    仆妇看着这个爱管闲事的婆子,想着陈元华不闹自杀对自己也好,还是听她劝了下去。

    “我村里有个财主……运气好的家伙,以前也种地。他老婆有个村里好多女人一样的毛病,生完孩子没休息就下地,整个子宫掉出来,平时缝了个口袋盛着。

    “财主婆天天拿这么个袋子多没面子啊?她就用热水冲了剪刀,对着子宫那么一咔嚓……人当天就大出血没了!外面还煮着红糖鸡蛋,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也想活下去的……”陈元华喃喃道。

    “是啊,红糖鸡蛋都煮上了……这东西价又不贱。”

    陈元华动了动手。

    她的手确实不像“官样”的,也粗。更粗的婆子和仆妇看她不像还要自杀的样子,慢慢松手,陈元华逐渐能活动了。

    “拿盆水给我洗洗……”

    她想活着,在她清醒的时候。

    不骗人……不骗人!

    不同时代的人们听到看到了天幕所说现代与古代的区别——之二。

    把伎当人看而不是财产,性别平等,女人上桌,男人打死老婆要偿命。

    平等……那是一个多可怕的词,他们手里的权力会消失。

    为什么?后人的贵族还让奴隶骑到头上了吗?

    【古代的闺怨诗,大多都是男人写的。他们写这些事大多是为了拿夫妻比作上司和自己,可这些诗或多或少能看出他们对女性的看法。

    男性写女性的诗歌还有两个大方向,一是把女性融入整个劳苦民众的大群体,以讲女性来写百姓苦。第二呢,就是把女性作为一个知己的形象,以与女性的交流陈说自己的心志。

    白居易的名作《观刈麦》是前者,我们马上要讲的《琵琶行》则是后者的典型。

    开始讲述之前,我们必须要吐槽一件事。

    为什么会有人说白居易被贬到江州遇到的琵琶女,是薛涛啊!】

    剑南道西川武元衡帐下,掌书记薛涛惊讶抬头。

    身旁的女洞主第一次来西川见天幕,一惊,又见薛涛一干人神色略有失态,身躯却稳得很。洞主用民族语言问:“这是唐的神吗?”

    译者将她的话递给薛涛,薛涛笑着回答:“这是不时会显现的神迹。”

    掌书记,唐朝节度使帐下负责文书起草、军事外交的重要官员,因属于幕僚而无品级。其所起草公文常被传抄,通常以文才出众的人担任。

    薛涛则被男女大防按着,专门接待境内南蛮中的女洞主,另外还起草文书,为节度使发言。这种直上直下的工作也与男性官员无涉。

    她受圣人征辟入朝,不经宰相讨论得此官位,不算是走正路踏上仕途。可天高宰相远,她头顶的上司武元衡与她友善,对她看重,外头流言蜚语更不及她当官伎时的风流谣言。

    这些又能奈她何呢?她又如何不能压倒那些曾听过她琵琶的客人呢?

    只是她未来若要往上走,必须去走孤臣的路子了。

    走“正道”授官的人可不会接纳她。

    【在某些奇怪的版本,薛涛被元稹抛弃以后听说白居易被贬到江州,特意跑到江上守候,终于见到了白居易,成为白居易诗中的琵琶女。

    ……这短短一段话好多槽,好想吐……

    我们不说薛涛元稹是假的,详情可以点击下面的视频;我们也不说薛涛没有结婚记录,而琵琶女嫁给一个茶商;我们再不说薛涛自从幼年随父入蜀后就没出过四川,晚年隐居的是成都浣花溪而不是白居易所在的江西省九江市。

    我们只说薛涛和白居易的交情吧。

    白居易给薛涛写过《赠薛涛》,他们两个是笔友关系。薛涛真的要见白居易,不过是写一封信就能做到的事。

    那她为什么还要跑到江上吹着冷风等着白居易?

    因为江西九江天气热吗?】

    自从天幕开始,就有一群人跑到白家试图结交白居易。

    长安客商,回京官员……而真正与白居易走得近的仗着日常的水磨功夫,最多把天幕当成嘲笑白居易的素材,就等着见面时去调侃他。

    奈何白居易家里只有小厮探头,言明白翰林不在家。

    怎么办呢?人们兜兜转转,走过一条街,想到了白居易的挚友元稹。

    更巧的是,白居易的家和元稹的家就隔了一条街,非常方便他们顺路去拜访一下。

    不亏。

    于是幸运的白居易现在才又感受到人们的热情——要知道,上次还是他陪元稹“受刑”。

    外面有人敲门,元家的仆人要去开门,却被郑兰芝喊住。她把白居易和白行简藏到了屋里,才让人开门。

    门一开,灰压压的人就要涌进来。郑兰芝对着人群捂住心口,作出病人被来客吓到的样子。元稹和韦丛赶紧乘机把来访的人赶走。

    门一关,屋门一开。白行简拉出白居易,白居易谢过郑兰芝。

    “您是怎么想到用孝道压他们的?”白居易问。

    郑兰芝摆摆手:“我当过孝女、贤妇、良母。有一生好名声的人不会应变不了这些场面,你们要学的,还多着。”

    她把韦丛拉过来,认真嘱咐。

    “你就先多活几年,那些交给他们想。”

    【白居易和琵琶女的风月谣言,其实用一句话就能结束——唐朝官员不兴开银趴。

    《琵琶行》中的全部故事,都在白居易的送客宴会中进行。好事者把白居易的名句“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当h文看,却忽略了这句话发生在白居易和一众官员听琵琶女弹琵琶的时候,是白居易对美妙琵琶声的形容。

    白居易不可能当众对有夫之妇琵琶女做什么。

    某些人下次传谣前,不如先把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吧!】

    什么叫h文?皇帝御文吗?

    ……好像不像,倒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银趴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白居易不可能当众对有夫之妇琵琶女做什么”一句,大家倒是听明白了。一大群人立时对那些侮辱香山居士人格的人口诛笔伐,维护他们文坛的“广大教化主”。

    永徽年间,长孙无忌正审阅他主编的《唐律疏议》,听到天幕神来一笔,皱眉道:

    “监临主守之人,于所监守内奸良人,加凡奸一等……若奸无夫妇女,徒二年;奸有夫妇女,徒二年半。”

    官员奸所管辖的百姓,加一等罪。奸无夫女子,徒刑二年,奸有夫女子,徒刑二年半。

    这造谣的人必定没看过唐代律法,也未必通晓当代律法。唐朝地方官员不能与辖地内百姓通婚,这些官员私掠良家妇女的事对刑部和大理寺可是送上门的政绩。

    没人想从官员变成囚徒。

    【接下来我们要辟白居易晚年不敬老妻的谣。这个谣言应该是白居易晚年蓄伎的衍生。认为伎妾等同的人们觉得白居易纳了那么多妾,可不就是不敬老妻嘛!

    白居易所谓后宫的事我们已经说过,那我们就借这个机会说说白居易对妻子的态度和他还有争议的婚姻吧!

    白居易37岁娶妻杨虞卿从父妹杨氏,结婚不久,白居易就写了《赠内》,表示“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情谊不可谓不深厚。

    他晚年写的另一首《赠内》,则写“莫对月明思往事,损君颜色减君年”,表现出夫妻关系仍然融洽,白居易晚年不敬老妻之事站不住脚。】

    “杨虞卿从父妹……”不是湘灵。

    清楚白居易少年时与邻女湘灵芳心暗许的白行简同情地看向兄长,也叹为何母亲一直不同意兄长娶湘灵。

    选婚高门,真的那么重要吗?

    “哈哈哈哈哈!”陈元华笑着。不同于平日里疯癫的笑,婆子和仆妇都能看出来,她开心得很!

    “湘灵没嫁给乐天,太好了!她不会给我们家生孩子了!”

    婆子疑惑,仆妇就上来和她咬耳朵:“夫人以前是把湘灵姑娘当女儿看的……可能不想让她当儿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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